往昔的霧總是自谷底升，如今卻自山外灌。那風帶著異樣的清涼，混著城間煙火的味。弟子們在石階迎我們，臉上多是好奇與難言的敬畏。

        自灰戰(zhàn)後，我們三人已成了傳說——人說我們見過灰的心，又說我們帶回了「不數(shù)」之法。

        長老堂再召見時，氣氛與離山前不同。白須長老笑得慈和：「北城安定，七甕俱滅，此功非凡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黑眉長老卻一拍桌：「功？那不叫功！你們把宗門的根法改了！世道靠數(shù)維持，你們叫人不數(shù)，萬一天理不計，怎定功罪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我行禮答：「弟子不敢改，只想讓人知——計之外，亦有息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洛衡冷靜開口：「灰起於人亂，人亂於數(shù)爭。若人人皆為第三拍留空，爭亦可息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黑眉長老冷笑：「空能當糧吃？能防外灰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云芊cHa嘴：「能防人心成灰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白須長老輕嘆：「夠了。世間需規(guī)，也需靜。宗門自今日起，立人度殿，由林岑主講，不列內外門，愿聽者自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我躬身：「遵命?！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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