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(jīng)歷了地震沒多久,就到了畢業(yè)季。我P滾尿流地補考完所有課程,終于拿到了學士學位。畢業(yè)典禮那天,大家不可避免地提到地震和任華,曾經(jīng)有過節(jié)的相互道歉,關系好的抱頭痛哭,我也終于鼓起勇氣跟當年打過架的同學說了聲對不起,然后相擁喝到斷片。
16年的學生生涯,就這樣結束了。從此,各奔東西,天涯海角。
畢業(yè)后那段假期,公司時不時會打電話過來檢查我們的英語水平,用英語問身份證號碼、昨天的新聞、日常對話……每次都讓我提心吊膽。想著即將到來的航校篩選,我?guī)缀醢阉袝r間都泡在英語班里。
我從來沒真正出過四川,小時候唯一一次飛重慶,那時候重慶還只是四川的一個市。更別說獨自外出。這次公司通知我要去深圳參加政審和口試,我緊張得徹夜難眠。
出發(fā)那天,我媽把我送到機場,碰見了大耀——他是同期招進來的見過世面的人,媽媽鄭重其事地把我托付給他,那個場景讓我感覺像在托孤。幸虧有他,我連去哪兒換登機牌、怎么安檢都Ga0不清。上了飛機后,大耀還把靠窗座位讓給我,我趴在窗戶上,看著夜空下萬家燈火,心里充滿憧憬。
到了深圳,幾個人合計找住宿。我們窮學生不敢亂花錢,就在公司對面的村子找了個便宜小旅館住下。那晚我躺在吵鬧的房間里,想著即將面對的陌生環(huán)境,完全睡不著。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畢業(yè)焦慮吧。
第二天一早,我們都穿上最T面的衣服。我的長發(fā)被剪短,街頭“洗剪吹”造型徹底告別,我媽還特意給我買了一套柒牌男裝,穿上時我渾身別扭。
公司先發(fā)了一份表格,填各種父母信息。我爸是作家,但從來不是個稱職的父親,我和他幾乎不聯(lián)系,連出生年月都還要發(fā)短信去問。接著是一張試卷,全是諸如“有沒有犯罪”“是否有暴力傾向”等問題,表面上看簡單,其實公司背后會去實地調查。
最緊張的還是英語口試。負責面試的并不是航校的人,而是中介h牛,臺灣人,姓崔。傳說后來因為bSi過學生再次“出名”,不過那是后話。
他把我們一個個單獨帶進房間,用英文對話。對我們那時的水平來說,他的英語簡直如天外之音。有人嚇到全程發(fā)呆,跟夜里被車燈照到的牦牛一樣僵著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房里還有人拿著小本不停記,也不知道記些什么,氣氛壓抑到極點。
對話結束后沒人告訴你結果。問主管,他總是搖頭嘆氣,“你們這水平啊……不行啊……”Ga0得我們提心吊膽,生怕哪天突然被刷下來。其實這些套路后來才知道,都是先嚇唬再安撫,先敲打一通再“給糖吃”,到最后幾乎沒人被淘汰。
回家后,就只能等通知。公司對接的航校有加拿大的蒙頓,澳洲的STATA,美國的AirSafety、USAG……當時大家都把AirSafety視為夢中圣地。但航校并不是自己選,是公司隨機安排,和英語水平無關。我自認水平還算不錯,但陸續(xù)接到通知的人一個接一個,有的去了美國,有的去加拿大,有的去西班牙,看著他們的背影,我心里愈發(fā)焦躁。
每天盯著手機,聽到電話鈴響就心跳驟停,直到掛斷才放下緊張的呼x1。那種一邊期待一邊害怕的感覺,成了畢業(yè)后這段夏天唯一的主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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